衾(qīn):被子。裯(chóu):床帐。三家《诗》作“帱”。“裯”是“帱”的假借字。《说文》:“帱,禅帐也。”
不犹:不如。
【品评】 本诗抒发了服侍于君王、贵族的小吏连夜奔波的怨恨的情绪。《毛诗序》认为本诗是写贱妾进御于君。但从诗本文看不出这一点。“征”指较长路程的行走,故洪迈《容斋随笔》卷十说此诗“是咏使者远适,夙夜征行,不敢慢君命之意”。程大昌《读诗质疑》也说:“此为使臣行役之诗。”姚际恒《诗经通论》引章俊卿之说:“小吏行役之作。”又举旧说之三不类、三不通。如说:“前人之以为妾媵作者,以‘抱衾与裯’一句也。予正以此句而疑其非。何则?进御于君,君其无衾、裯?岂必待其衾、裯乎?众妾各抱衾裯,安置何所?”他认为诗中的“抱衾与裯”同于《小雅·北山》中的“或息偃在床,或不已于行”。方玉润从之,以为“小臣行役之作”。姚际恒、方玉润之说是。由诗中“抱衾与裯”一句看,理解诗的抒情主人公为侍奉国君、贵族的小臣,较为适当。
此诗每章前两句,即朱熹所谓“赋而比”。因为“宵征”,故写及黎明前征行中所见。但不写其他,而特以流动的小星与不动的参、昴作对比,则是有比喻意义的,前人均未注意到。“嘒彼小星,三五在东”,“嘒彼小星,维参与昴”,均是前句以小小流星比喻自己的辛苦奔波,不得停息,后句说那天上的参、昴常在一起,从来不动。言下之意,自己像那小流星一样,而那些王公大人光曜射人,永在其位。从诗中“抱衾与裯”来看,应是从事服务性工作的小官吏。
诗中说“寔命不同”,将自己的辛劳不息归之于天命,但从对自己遭遇细致的描述中,流露出诗人不满与怨恨的情绪。
本诗两章,每章五句,用交韵的形式:二、四、五押韵,一、三押韵。交韵体现了当时诗歌押韵的基本形式,而第五句为末句,也随第四句押韵,稍显急促,表现了激动的情绪。而一、三两句本不可押,但都居于一组韵句的首句位置,也押了同二、四、五句相近的韵,因而能体现出音乐美,显得音韵急切,与所表现情绪一致。
野有死麕
野有死麕,白茅包之。有女怀春,吉士诱之。
林有朴樕,野有死鹿。白茅纯束,有女如玉。
舒而脱脱兮,无感我帨兮,无使尨也吠。
野:郊外,旷野。死麕(jūn):所狩猎来的鹿。麕,鹿的别名。《文选》卷二十二《宿东园》李善注:“江东人呼鹿为麏。”《仪礼·士昏礼》:“纳征:玄纁、束帛、俪皮。”郑玄注:“皮,鹿皮。”
白茅:即茅草。用白茅包鹿,不使皮毛损伤和变脏,示其重视。
怀春:指女子至青春期,思求配偶。怀,思。春,春情。
吉士:好的男子。吉,就其品格方面言之,在女子意识中,自然也包含有对其外貌满意的意思在内。士,指未婚男子。诱:引诱,吸引。
朴樕(sù):又名槲樕,与栎树相类。清胡承珙《毛诗后笺》说:“窃意古者于昏礼或本有薪之馈,盖刍以秣马,薪以供炬。《士昏礼》‘从车二乘,执烛前马’注云:‘使徒役执矩火居前照道。’楼攻媿《答杨敬仲论诗解》云:古者‘如麻、骨、桦皮、松明之类可以照者,皆谓之烛。’是则薪以供炬,事或然欤?”比喻、联想总应起于有关习俗,胡承珙之说俱是。